常娜:人丑就要多读书?读书到底带来了什么改变?

作者 | 常娜

图:俞飞鸿

上学的时候一次看到三毛的一句话:“读书多了,容颜都会改变”,虽然并不清楚理解这背后的原理,但还是天真的相信了,开始投入读书的大军,也慢慢在读书过程中将读书当作了一种事业和爱好。

最近翻到一篇文章,提到了俞飞鸿、胡歌和几位明星,谈到他们热爱读书,因为读书得以青春褪去后,仍保持自身的气质和优雅。这又强化了我对这句的认知:人丑就要多读书,因为读书多了,容颜都会改变。

这个逻辑真的是简单暴力,又鸡汤味十足。其实读书真的有这么多返老还童或者美颜的效力吗?依我看,应该没有美图秀秀和抖音的滤镜见效。

这里说明一下,读书不仅是对课外书籍的涉猎,也包括专业书籍以及从小到大我们所接受的教育。那么读书到底给我们自身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寒门贵子

去年《超级演说家》第二季,刘媛媛过关斩将,进入总决赛,并获得总冠军。她发表了一篇《寒门贵子》的演讲。刘媛媛在参加超演的时候,是北京大学法律系研究生在读。从河北省邯郸市,到本科毕业于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再到人称北大才女的过程,就是《寒门贵子》这篇演讲中故事主人公的一路,用她自己的话形容“我们家就是寒门,我们家都没有门”。这样的环境,靠着读书和知识,在不断地努力深造过程中,刘媛媛实现了人生的逆袭。

她在演讲中讲述父母在农村将她和两个哥哥供出来读书的辛酸,记忆中的父母永远在为学费担心,高考、考大学、考研,三个孩子当时同时面临人生的分流,刘媛媛的父母担心三个孩子考试达不到理想成绩,很焦虑。因为这个理想成绩的标准是不是能否考上,而是能否获得公费入学,三本需要花费很多学费。

但她依然相信寒门可以出贵子,前提是付出坚持不懈的努力。读书,是进入人生上升通道的钥匙,刘媛媛的故事很好的诠释了寒门贵子的深意,小概率事件并不意味着零概率,只是需要更多的行动和努力去增加成功概率的大小。

人生的漏网之鱼

英国有一部纪录片叫《人生七年》,导演迈克尔·艾普特从1964年开始拍摄,采访来自英国不同阶层的十四个7岁的小孩子,这些被选中的孩子来自英国不同的经济阶层:伦敦郊区农民的儿子、工人家庭的小孩、中产阶级子弟,上流社会贵族。此后每隔七年,艾普特都会重新采访当年的这些孩子,导演通过这种方式记录这些人的成长:7岁、14岁、21岁、28岁、35岁、42岁、49岁,56岁。

导演在最初拍摄的时候,大胆做了假设:这些选中的孩子所在的不同阶层,决定了他们未来的走向。这一假设基于这一认知——阶层有一种很强的复制性,穷人的孩子仍然在穷人阶层重复,富人的孩子基本还是富人。

但在随后的拍摄中,有两类主人公的故事改变了最初的假设:一个是富人三人组中代表富人阶层的孩子John;一个是农民的儿子Nick。

在56岁的那集拍摄中,John在镜头前讲述在他9岁时候家境的突发状况,父亲过世使家里的经济状况骤变,母亲为了他能够继续接受良好的教育不得不外出工作。导演原本建立在富人阶层的假设后来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成立,但结果仍然符合导演初期假设的预期。

后来John通过努力在学业上取得优异的成绩,毕业后成了名律师,生活富足。所以当我们基于原本假设,忽略中间发生在John家庭中的变故时,我们会简单得出结论:富人的孩子依然会是富人。

而富人的孩子要想获得学业的成绩,依然需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所以,我们看到优秀的人外在的光鲜,除了外在的教育资源优势和环境外,自身努力是不容忽视的因素。

另外一个推翻假设的是农民的儿子Nick。每天上学需要走三英里的路,21岁时成功考入牛津攻读物理,28岁移民美国,在大学任教。从农民这个阶层到学术精英,他的人生转变突破固化的阶层和资源的限制,自身的努力其实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导演的最初剧本并不是这样的,John和Nick都颠覆了我们原本的认知。一方面,我们对富人阶层固有的看法,认为他们不需要努力便可以轻松获得成功;另一方面,我们认为阶级固化的社会,上升通道已经被封死。然而现实的故事却说明“富人”的成功并不一定是外在优越的条件,而在于内在的精神和与其他人一样的后天努力。而处在并非富有的阶层的人,实现人生破局的方式,相比其他人需要更多的投入和付出,成功的概率才有可能增加,幸福才会敲门。

原新东方老师陈琦曾在他的GRE词汇书《要你命3000》序言中讲述他的一个学生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卢璐,备考GRE的经历:

“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卢璐在2006年10月的GRE考试中取得了Verbal 750的高分,她的高分是每天自习到凌晨3点多,坚持两个月换来的。这个女孩和我提及这段经历的时候告诉我,‘每天晚上下了自习,自习的北大老4教的楼都锁了,我每晚是从一层的男厕所开着的窗户翻出来的。每当我翻的时候,我就想到当时课上老师讲的翻栏杆的故事,我觉得我也应该坚持下来。只不过我要是毕业的话,拍毕业照的地方就不是特别合适了’。

当我听到卢璐的描述后,当我知道她是北京四中的理科高考状元后,当我知道她家庭背景非常好,全身都是Prada的时候,我意识到有些人的存在就是让你不舒服的。他们既聪明又有好的出身,但和别人一样甚至比别人还要勤奋。当我们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我们没有任何懈怠的借口。每当我们看到他人成功的时候,不要只看结果,多问问他们都吃了哪些苦。因为要吃的苦很多,所以成功走下来的人并不多。”

从这个故事中,除了得出了这样的道理:吃苦是守恒的。我们还从一个奋斗者看到知识和努力对改造一个人命运轨迹的可能性,可以通过“翻墙”翻出来一个人陡峭的成长曲线。

同时也发现这样一个事实,我们通常以为的精英或富人阶层,他们之所以能够维持他们“阶层”的水平,其实同样付出了努力。学习、读书,持续地坚持一件事情,将优秀成为一种习惯,从而进入良性的成长循环。

美国社会学家、专栏作家芭芭拉 艾伦瑞克 (Barbara Ehrenreich)为了寻找底层贫穷的真相,曾转身卧底底层社会,当过服务员、旅馆服务员、清洁女工、看护之家助手以及沃尔玛的售货员。进入美国底层社会,一个没有学历的人工作的时薪是6-7美元,一天工作八小时的话,50美元,一个月25天是1250美元。下面简单列出芭芭拉当时的收入-支出明细,可以简单了解到她在底层中遇到的困境,每到月底总是入不敷出。

支出栏里“汽油”占了很大的开销,因为市内的房租高昂,为了降低生活成本,她不得不选择远离市区,离工作地点几十公里的地方租房,这样每月就需要付出更多的交通费用以及宝贵的时间精力,不得不放弃每天提高自己的目标。芭芭拉试图逃脱这种困局,几次换工作,但最终她发现自己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因为没钱,不得不住在偏远地方;

因为住在偏远地方,所以不得不花费大量时间在路上;

因为花费很多时间在路上,她用于提升自己和发现更好工作机会的时间越来越少;

为了应付房租和生活成本,她不得不说服自己承担更多小时工作或者兼职;

因为花了太多时间做各种劳苦的工作,她渐渐成为一个工作机器,无力做任何其它的事情,直到情绪爆发离开;

于是换一个地方,进入下一个循环。

后来芭芭拉将这个底层调查的生活体验出版成书,在这本《我在底层的生活》(Nickel and Dimed : Undercover inLow-wage USA)纪实作品中,她感叹:“太长时间的专注工作,太需要不计一切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使我不知不觉变成一个视界狭窄的人”。

因为物质的贫困限制了精神的想象力,束缚了学习和提高自己的时间和精力资源,人也就无法可持续前进。这里我们关注两个要素:一个是物资要素,一个是精神要素,物资的贫困超出一定水平便会限制精神的财富积累。

由此我们可以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阶级固化会存在?为什么家庭背景会带来复制效应?让我联想到这样一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家庭环境代表的是背后的财力和资源,而更重要的,很可能是支撑和维系这一物质基础的精神财富。

不得不承认,不同阶层的人的精神追求会有极大的差异,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和野心也会很不一样。这就影响到我们随后对自己的定位和目标,也就是认知和格局。因为在设定人生意义或者目标的时候,我们认知的参考系是我们现有的资源,而资源和格局的局限会限制我们的想象力,也就是阶级固化、流动性低的原因。

梁宁曾分享一篇对比伊丽莎白一世与慈禧太后这两个女强人的文章。二者的相同之处都体现在其过人的执政能力上,主政国家四十余年。

英国的伊丽莎白:统治英国近半个世纪,使英国成为欧洲最强大的国家之一。文化上,出现了诸如莎士比亚、弗朗西斯∙培根这样的大师。军事上,英国建设了航海能力,并开始确立了在北美的殖民地。其统治时期,英国历史上被称为“黄金时代”。

中国的慈禧:用了一生的手腕与智慧,维持国家的封闭与思想的禁锢。

为什么伊丽莎白和慈禧有这么大的差别?文章归结了二者存在的很大不同,在于其“精神资源”:

“伊丽莎白童年的教师,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人文主义者罗杰∙阿斯卡姆,伊丽莎白懂六国语言,她的精神资源中有亚里士多德、凯撒、哥伦布......

而慈禧的精神资源,是《资治通鉴》,以及戏文比如《挑滑车》、《四郎探母》......这些内容形成了咱们当时最高统治者的世界观与精神结构。”

所以梁宁在后面分享自己的感触时提到家庭环境对人一生的影响远大于他在学校里收到的教育。因为家庭与家教,给了一个孩子影响他一生的做事习惯与精神资源。事实上,精神资源塑造了个体的精神结构。精神结构又会反馈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对梦想、对目标追求的格局和野心,以及多大程度上相信自己。

而读书,可以是改造自己命运最有效的途径之一。龙应台在《目送》中探讨了读书的意义,她与儿子安德烈的对话也回答了:我为什么要求你读书——“我要求你读书用功,不是因为我要你跟别人比成就,而是因为,我希望你将来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选择有意义、有时间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谋生。”

所以说,读书不是获得多少知识,这只是过程中的副产品,最重要的意义是获得选择自己命运的野心和权利。

阶层的流动性

郝景芳在科幻小说《北京折叠》中设定了三个互相折叠的世界,故事定格在22世纪的北京。这座城市里从空间和时间两个维度将不同阶层的人进行割裂,并互相折叠。第三空间居住在底层人民,靠处理垃圾谋生,有五千万人。第二空间是中间阶层,各自行业精英和行政人员,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第一空间是上层人士,是管理者和社会的决策者,生活着五百万人。

时间折叠上,总时间是48小时。第三空间的人占8小时,而且都是在夜间;第二空间的人占16小时;第一空间的人占24小时。

其实背后的逻辑是隐喻社会的不同阶层的生活状态和占据的资源,时间和空间只是变现阶层隔阂的两个维度,阶层和资源的固化体现在很多方面,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的人能够了解和想象第三空间的人的生存状态,而第三空间的人却很难体会和想象第一空间的人拥有的资源和生活的可能性。

然而,故事的折点和纪录片《人生七年》的异曲同工之处在于,尽管时空的折叠如此分明和难以跨越,并不代表这是零可能,依然有个案的存在——跨越三个空间的边界,上升到另外的空间。

回想起大学的时候看奥普拉.温弗利(Oprah Winfrey)的脱口秀,无论是她自己逆袭的故事,还是她的节目曾经有一期将普通的农妇和家庭主妇变身靓丽的女性,通过打造普通女性使她们“惊艳四座”的故事。这样的故事总是最能震撼和激起观众的内心满足,可以是好奇心的满足,也可以是其他层面的触动。后来我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喜欢关注“逆袭”的故事?

因为我们总是有这样的两个习惯:一个是喜欢故事,并且把自己设想成为故事的主人公;一个是我们对自身和未知事物的认知和评估会注入“希望”的思考过程。

在故事中,我们总会不经意地将自己主角化,想象自己的就是故事的主人公。同时,我们在落差中寻找希望,就像很多人喜欢阅读传记,或者创业者、非创业者最近关于纪录片《燃点》的讨论。草根的创业历程等等往往最能打动我们,让我们与故事的主人公建立联系,激发我们的共情、向往或深思。另外一点,由信念和希望延伸的概念——潜力,即个人对自己的认知、评估与实际情况的参照。对希望的执着也是对未知事物的预测、期待和对成功的渴望。

所以人们喜欢关注和讨论逆袭的故事,不仅是对生命的未知抱有信念和希望,还是对打破格局和现状的渴望。而阶级的流动性,来自信心和野心,是挣脱现有认知去改造现状的想象力和执行力内化。

结语

人丑就要多读书,读书多了,容颜都会改变,这样的话之所以存在市场,说明本身是有受众的。而之所以有人以此作为信仰,背后的原因换个表述来看,是人们对个人的提升和进化存在信仰和希望。

阶层固化并不是可怕的,因为这个是外部的因素,处在“影响”事物发展层面,而非“决定”层面。真正可怕的是认知的固化,并在固化的层级内输入弱势层级的思维和认知,让自己的思维和行动被束缚。人生的几个七年,每个七年都可能是一辈子,上升通道一直都存在,只不过机遇只留给努力寻找的人。

如果机会在我们面前,我们有两个选择:去寻找还有不去寻找,你会怎么选择?不找,什么都不可能发生。找了,试了,也许就改变命运轨迹了。

守望怎么刷箱子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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